术后康复训练

2017.10.10

很喜欢豆瓣上一个哲学研究生写的文章,此人主要研究法国哲学,从德里达出发展开自己的解构行动。近一个月,也就是9月大部分学生开学后,就再也难见到此人的文章甚至是豆瓣广播了。9月初他发了一条广播:“American student walks in and says: ‘You must be very busy.’ Me: ‘No, only boring people are busy, this is Europe.’” 由此得知他刚从同济毕业,开学跑欧洲读博了,至于在哪个国家不太清楚,或许是在法国,或许是在德国,最好的可能是在European Graduation School. 

和他一样的是,一个月以来我也基本没有写作,或者说没有中文写作。原因其一是正和语言搏斗,在一个非母语环境中使用非母语进行学术思考,使得第一个月感觉自己先前的知识量几乎归零,一个词汇无法像中文那样在脑海中形成图像、概念,从而无法在非母语中迅速展开联想,仿佛大脑中每个神经元被重新孤立,只能再次重新建立连接,重塑整个语料库。The limit of my language is the limit of my world,维特根斯坦这句话在当下的context中是有一定道理的——Context,几乎是学术中最常见的词,翻译过来就是“语境”,每一个词,每一句话,都不能单独理解,而要根据它所在的文本、位置、场所,联系上下文重新考虑这个词,这句话的意思。比如父亲对我说“儿子”和我对刘强或Ployd说“儿子”,两个“儿子”分别代表不同的意思;这不难理解,也并非什么大道理。那么既然使用到了刘强和Ployd这两个词,就顺便一提:今天看到毛德鹅的朋友圈的近期生活照,鼻子着实酸了一下。

和他不一样的是,我平时发流水账,他不发。因此我希望保持一种写作的习惯,即使每天只写半小时也好。我愿意诚实地交待自己目前的困境,即使文风在英文的影响下愈发生硬,还是要写下自己的一些痛苦和迷茫,此乃一直以来信奉的文学的力量之一。感谢前人曾将他们的苦难记忆记录下来,使阅读它们的人拥有度过难关的力量。杜拉斯、茨维格、三岛由纪夫、鲁迅、郁达夫,优秀的文字总是从痛苦出发,他人的痛苦,自己的痛苦,任何难以名状的痛苦,还有他们在痛苦中悄悄潜伏着的英雄主义。

用了一小时,才写下三段无聊的话,途中删删改改,可见已经不知该怎么写作了。然而今天只能到此为止。

2017.10.12

仿佛对时间失去了知觉,眨眼两天过去了。早上读了会儿德勒兹,接着写了一下午essay,然而依旧没写完。晚上花了近一个小时读本雅明的 On The Concept of History(《历史哲学论纲》)。又用中文看了一遍,尽管以前读过一两遍,也读过阿甘本对其中弥赛亚时间的解读,可惜依旧不太明白。读英文版的更是感到头晕目眩,四肢麻痹。

读完本雅明后赶紧换读其他材料,翻开另一份1908年的文章The Time Machine,几乎快是100年前的文章,作者是德国人,将电影照相术(cinematography)比喻为Time Machine,因为它能忠实地记录历史,接着呼吁各大城市,尤其是常有庆典游行的名城,尽快建立自己的电影档案馆,利用电影照相术将这些美好的,幸福的,荣耀的时刻记录下来,像存放历史档案一样存放到电影档案馆里。

“系统地记录我们当下街道的状况,我们的广场,我们的游戏,我们的社会形态,我们的交通方式,这些都将对我们的后代——2000年的他们可能已经不止征服了陆地,还有天空——有着无可估量的价值。”

1905年的他怎么能想到,大概10年后生活的世界第一次卷入战争的浪潮并且一发不可收拾,直到某国丢下两枚小男孩,使20世纪后半叶持续笼罩在核威胁的阴影下,延续至金三胖-川普时代。1905年的他怎么能想到竟是自己的祖国点燃了世界大战的导火索,又怎么能想到还点了不止一次。然而,我们不得不承认1905年的他有先见之明地预见到了电影照相术的价值。是的,比如记录大型庆典,只不过属于20世纪的庆典是奥斯维辛集中营和古拉格群岛,游行则是军队的铁蹄和碾压尸体的铁皮坦克。他还说对了一件事,2000年的后辈们的确用飞机征服了天空,只不过一年后人们用它来谋杀,撞倒了世贸大厦。并且千禧年的后辈们忠实地遵循了1905年的他的意志,用摄像机记录下了这一宝贵的刻。

不写了,该读海德格尔了。